在宠物摄影的这些年里，何其悦经历了很多关于“离别”的故事。今年的春节被赋予了更多的意义，她觉得“只要一家人还在一起，就算整个国家都分开了也没关系”。
文|《中国企业家》记者刘哲明
编辑|李伟
摄影|张天航
大年初四，初春的北京依然寒冷，尤其是早晨，气温依然在零度以下。
早上六点半，一群人聚集在天安门广场前。两岁的“小家伙”靠在何启月的怀里。一家五口第一次聚集在国旗前，等待五星红旗升起。
在漫长的等待中，这位湖南姑娘环顾四周，长安街上的红灯笼、彩灯，充满了过年的味道。但当她看到不远处的故宫博物院时，她的思绪立刻被拉回到几年前。
七岁的无家可归者柯吉·比利有了新家。女主并不富裕，但自从怀孕后，每年都来何其月的相机工作室拍一组最贵的照片。她上一次找何其悦拍摄，是在一个类似故宫的影视基地。
那时候，女主人的女儿才五岁，却抱着比利的木偶。摄影师让小女孩把木偶放在地上，她摇摇头:“那会弄脏我的比利。”半天了，小姑娘没有一个笑容，照片上只剩下一对“泪、泪、露”。何祺悦跟着红了眼睛。是的，比利去了天堂。
在过去的十年里，何其跃的脑海里充满了故事。她经营着一家知名的宠物摄影工作室，韩寒的《马达加斯加》、尼格马特和他的柴犬都是她爱人张天行创作的。工作室一进门，粉色的背景墙挂满了傲人的作品，大部分照片都是温馨甜蜜的天伦之乐。
张天航在世界宠物摄影大赛的获奖作品大年三十晚上，吃过爸爸妈妈精心准备的年夜饭，何其跃一家五口围坐在一起。岳阳的话夹杂着普通话，张天行能听得七七八八。三只“毛孩子”贵宾犬多多、雪纳瑞少少、流浪狗刚好凑在一起。
虽然经常拍别人的“全家福”，但在何启月的印象里，一家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整齐地在一起聊天了。在春晚直播的热闹中，他们聊了很多，“一定要去天安门广场看升旗！”“你什么时候回湖南看亲戚？”然而，那天晚上他们聊得最多的是对彼此的鼓励。
“家人身体都不太好，所以大家谈论的主要话题就是鼓励彼此努力生活，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乐观的何祺悦笑道:事实上，何其跃经历过很多关于“离别”和其他的故事，比如比利这样感人的故事，花大钱的本地客户，诡异的喜剧情节。
何其跃自己的故事也“毫不逊色”。在过去的一年里，她经历了癌症治疗，告别了亲戚，公司的第一个工作室永久关闭。她在微信官方账号里调侃自己:“2020年终总结根本写不出来。总的来说，这是一个悲惨的会议。”
但在何其岳身上，却没有这些经历的痕迹。一种湘妹子的风格，爽朗的笑声。她周围的人已经熟悉了她开朗的性格。例如，当她被诊断为癌症时，她说，“有钱真好”。有些朋友甚至督促她每天更新朋友圈。“就像看网文一样，跌宕起伏”。
何其跃总结自己说:“我只是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是一个不太励志的创业者。”
做你喜欢的事
外人几乎听不出何其跃的湖南口音。从外表上看，她像一个来自新疆的女孩，大眼睛，长睫毛。
2011年，何其跃和张天航在京创办了英国宠物摄影，名字很随意，因为一起在英国留学，两人都喜欢宠物。在过去的十年里，她已经习惯了北京深冬的寒风、粘稠的食物和雾霾与蓝天交替的风景。
“当初我们选择宠物摄影，并不是为了发财，或者说是单纯的喜欢宠物和摄影。让每个‘毛孩子’都有一张可以拍的照片。这听起来可能有点假，但事实就是这样。”贺启月说后半句的时候有点害羞。
首都机场警犬但是“喜欢”也没那么容易。
在北京姚家园的金玉丰林洲工作室里，“毛子”身后总有一个小助手，因为遇到喜欢“占地盘”的狗，就会在工作室里撒尿撒得到处都是，还得不停地打扫。何其跃曾经请过一个优秀的人像摄影师，但是只干了两天就走了，因为他从来不认为拍照需要“捡屎”。何其跃说，很多人误以为给狗拍照就等于免费带狗，其实难度要大得多。
到目前为止，影宠已经拍摄了3万多只宠物。实际上微博有27万粉丝，预约期定在2022年。在北京，他们已经从一个商店发展到现在的三个“根据地”。不想“暴富”的梦想，似乎偶然实现了。
“其实这件事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赚钱。”何其跃对此予以否认。每个摄影师都需要一个助手，每个摄影师一天只能拍两个下午。700元的最小套餐需要覆盖两大支出:人力成本和场地成本。
然而，何其跃和张天航对钱的态度是一致的。有个投资人曾经找到想要投资，需要看计划书的何其跃。她想了想，自己也写不出商业计划书。你做梦去吧。
春节临近，何启月突然发现，倡导原地过年后，拍摄需求多了很多。“但是我已经答应员工放假了，让他们再去上班也不好意思。关键是我也想玩。”何其跃说，春节会和员工一起休假15天。
不过何其跃也挺能折腾的，投资了一些小项目。三个项目可能有两个是黄的，但是两者从来没有太多的区别。有一次，张天航忍不住劝道:“老婆，你不动，我们家就有钱了。”
“我不能这么说吗？太没精神了吧？”面试进行到一半，何其跃突然“反省”了。
乐观面对生活
钱，紧张是2020年初。即使租金减半，别墅摄影场地的费用一个月也要17000元。两家店加起来，账面上所有的现金只能维持到2月份。依靠积累的粉丝群，何启月开始卖宠物消毒液，靠着赚来的10万元，转了几个月。
该公司在2020年7月真正“活了过来”。“那时候，我瞬间就有钱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得了癌症。”讲到这里，何祺悦笑了。
2020年4月穿刺后，她被确诊为甲状腺癌，另外还有七八个经常发生，左右两边都有。但由于疫情，医院床位需要排队。6月，何启月陪孩子去石家庄医院时，病情加重。医生告诫她，如果不再次手术，很容易转移到淋巴结。
那是何启月为数不多的焦虑时刻。“我等了又等，但从来没有人通知我入学。虽然感觉不太严重，但也是癌症。我们当时想的是先把保险理赔解决了，等去上海开分公司，看看上海有没有机会做手术。”
作为河北张天航的故乡，大部分时间它充满了笑声。2020年12月，张天航去崇礼拍摄雪景。因为河北车牌不能进京，他们把车留在了河北怀来，坐火车去了崇礼。这个原本很无奈的故事，在微博中发酵成了一部“弃车”喜剧，被10多万人观看。
何其跃讲了这个故事，笑声在两层的画室里引起了回响:“车现在还在，可能再也找不到了。”
还好一路南下，到了上海开新店，医院打电话说床位到了。
回顾这一年，何其跃觉得一切都历历在目。时光飞逝，她希望所有的不幸和痛苦都随着新年的到来而消失。
爷爷教我的。
“养宠物是一件悲伤的事，因为它们注定要走在我们前面。当我们养够了宠物，就会不断看到离别。生命真的很脆弱，你在乎的人或宠物随时可能离开你。”何其岳见过很多离别的场景，但那一瞬间到来时的痛苦，即使想象一千遍也感受不到。
张天航获IPA国际摄影奖的作品像比利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有的客户和宠物分开后就再也不养了，有的客户养过狗后就养了猫，因为猫的寿命会稍微长一点。除了摄影记录，何其跃还开发了木偶、铭牌等一系列“无利可图”的业务，表达回忆和思念。
春节团圆日，何其悦不想过多谈论离别的主题，但她对这个话题多了一点理解。
手术后不久，何其跃接到了爷爷病危的消息。前一天晚上，她坐卧铺从北京到上海。下午两点，她给学生们上了一堂摄影课。两个小时后，我直奔火车站，赶上了当天下午5点开往湖南的火车。
“从小到大，我和爷爷的感情最深。”何启月什么都没想，只是觉得自己得回去。经过多次折腾，她的甲状旁腺值一直在下降。医生说如果数值再下降就没希望了。十一月很难过。爷爷告别了这个世界。神奇的是，何其跃的甲状旁腺逐渐恢复正常。
往年这个节日，何启月和张天航就已经出发了，带着他们的三个“毛孩子”。经过两天的旅程，他们可以到达三亚，那里有阳光、沙滩和海浪。今年，春节被赋予了更多的意义。只要一家人还在一起，天各一方都无所谓。
经历了这么多，何其跃最深的感慨就是“珍惜当下的每一天，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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