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课不肯退费

来源:中国经营报

高学费改线上课程，国际学校陷入退费之争。

本报记者/李相垒/北京报道

家住昌平的张女士正在为孩子上学发愁。她的孩子在北京某国际学校读一年级，一年学费近10万。受疫情影响，春季学期她基本在家学习，学校提供的网络课程学习效果不理想。在张女士看来，学校应该退还已交的学费或者免除下学期的学费，但与学校协商后，学校并没有给出明确答复。

一方面是几十万甚至几十万元的高额学费；另一方面是家长认为的质量平庸的网络课程。《第一财经日报》记者注意到，近日，北京乐成国际学校、北京朝阳凯文国际学校、南京贝塞斯达国际学校等多家国际学校卷入退费纠纷。因为疫情属于不可抗力因素，所以成为大部分国际学校不退费的原因。

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熊丙奇表示，此次疫情的爆发属于不可抗力。当一些家长对国际学校提供的课程不满意并退还费用时，学校应该考虑家长的要求。但同时，家长也要考虑到学校的困难。双方要积极协商，寻找解决办法，进一步做好教育教学安排，尽力做好服务工作。

事实上，在陷入退费漩涡的同时，记者注意到，多家以国际学校为主营业务的上市公司业绩出现一定程度的下滑。比如凯文教育发布的财报显示，2020年一季度，公司净利润为-1696.54万元。枫叶教育发布的中期业绩报告显示，报告期内公司调整后净利润2.75亿元，同比下降9.6%。

退款纠纷不断。

“我们家长一直在和学校沟通退费的事情，或者把疫情期间不能正常上课的学费推迟到下学期，但是一直没有得到学校的正面回应。”张女士告诉记者，正常课程不仅包括文化课，还有美术课、拓展课等特色课程。这些特色课程占用了一半的学习时间，所以学校只提供一半的教学服务，但是要收一整个学期的学费，显然是不公平的。

张女士的经历并非个例。近日，一名自称北京朝阳凯文国际学校的学生家长在社交媒体平台发布视频，质疑疫情期间朝阳凯文国际学校学生的收费标准和网络课程质量。

在相关视频中，家长将六年级语文课《少年跃动地球》与免费网络课堂app“空中学”教授的同门课程进行了对比。朝阳凯文国际学校的老师只是以PPT图片的形式给学生上课，老师自始至终没有出现在视频中；但是“空中学”的网络课堂画面，是真正的老师教的，用的是动画特效。所以这位家长认为免费的“空中学课堂”相比之下“干货满满，有趣生动，没有废话”。

记者注意到，近日来，北京乐成国际学校、北京朝阳凯文国际学校、南京贝塞斯达国际学校以及多家国际幼儿园都传出了退费纠纷的消息。疫情的不可抗力因素也成为大部分学校不退费的原因。

要求家长退还学费的背后原因是他们高昂的学费与教学质量不匹配。家长刘女士告诉记者，孩子所在的国际幼儿园开设的课程内容，在家可以看到外教在录制，在户外也可以看到中教在录制。没有课堂气氛，对孩子没有吸引力，学习效果很一般。此外，由于孩子年龄小，注意力难以集中，不能长时间参加网上课程，长时间在屏幕前参加网上课程也可能对眼睛造成伤害。另外，随着公司复工，家长无法在家看着孩子上课，也成为问题。

频繁发生的退费纠纷引起了教育部门的重视。4月10日，教育部治理教育乱收费工作小组办公室明确提出，不得跨学年或跨学期提前收取学费。各地要按照当地人民政府关于疫情防控的统一部署复课。未开课或复课的，不得提前收取学费。

但记者注意到，目前，国际学校是否应该退费还没有明确的政策。部分国际学校仅表示不上调下学期学费，假期免费补课。凯文教育旗下北京朝阳凯文国际学校官网显示，学校承诺新学年不涨学费；继续为多子女提供学费优惠；周六和暑期提供免费选修课程。但没有提到已交学费的退还问题。

“作为一个实体学校，在新的环境下做在线教育是一个新的挑战。我们可以理解家长的反馈，甚至是落差感。作为一所国际学校，学校是一所生态学校，是一个社区。很多生活在线的时候，整个学校的社团生活也在线。"凯文教育告诉记者，凯文教育旗下的国际学校秉承公平、开放、包容的态度，倾听并回应每一个建议和批评，不断改善和提高教育服务质量。

北京支林律师事务所律师赵占领告诉记者，国际学校无法正常开课是疫情造成的，属于不可抗力。学校不会承担违约赔偿责任，但家长支付了相关费用，学校没有尽到上课义务。学校应退还学费或协商扣除至下学期。

“大多数国际学校跨学期收费。这种收费行为是否合规，取决于当地的收费政策。另外，因提前收费产生的纠纷，应由双方协商解决，因为疫情的爆发确实属于不可抗力。如果家长觉得课程质量不高，可以协商达成相关方案。”熊丙奇进一步分析道。

上市公司业绩承压。

在众多国际学校陷入退费之争的同时，一些以国际学校为主营业务的上市公司也面临着业绩下滑的压力。近日，凯文教育发布的2020年一季度报告显示，报告期内，公司实现营收8193.76万元，同比仅增长1.8%，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1696.54万元，同比下降18.7%。此外，其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为-7868.31万元，同比下降21.06%。

另一家以国际学校为主营业务的香港上市公司枫叶教育发布的截至2020年2月29日的6个月中期业绩报告显示，公司收入同比增长6.37%至7.92亿元，同期净利润为2.75亿元，同比下降9.6%。

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市场投资者表示，国际学校和培训机构一样，都是提前收取学费的现金收入。如果没有参加课程，这些预付的学费就不能转化为现金收入。受疫情影响，国际学校最长停课时间超过3个月，造成一定的经营压力和成本，影响企业的营收和净利润。

“受疫情影响，以国际学校为主的上市公司短期业绩会受到一定压力，无论是收费方式还是招生人数。比如低年级国际学校的学生流动性比较大，疫情过后会去原来的学校吗？另外，疫情会加快国际学校的洗牌，一些有实力的老牌国际学校可能更受家长青睐。”上述人士表示。

巨大的运营成本也成为部分上市公司业绩承压的重要原因。凯文告诉记者，2020年第一季度净利润为负，主要是因为教育业务收入未能超过成本。国际学校业务具有前期投入高、回报周期长的特点。为了保证高质量的教育教学，公司对凯文学校进行了必要的投资和建设，硬件和师资投入较大。前期的高标准投资会产生一定的折旧和摊销，影响后续公司的经营损益。

记者注意到，在业绩压力下，部分上市公司通过收购新学校或开展国际教育相关业务寻求自救。枫叶教育宣布收购了马来西亚吉隆坡的一所国际学校。在美股上市的博世日前宣布，与翰林学院达成战略合作，将收购后者51%的股权，填补其国际竞赛培训业务空。

凯文教育寻求打通国际学校上下游产业链。记者了解到，除了两所国际学校，凯文教育还通过设立多家子公司，涉足留学服务与培训、海外游学等领域。2019年，以出国留学服务培训和出国游学为主的培训服务业务收入2296.24万元，同比增长31.12%。

熊丙奇表示，近年来，年轻留学生数量迅速增加，但受国外疫情影响，这些年轻留学生出于安全考虑可能会选择国内的国际学校，这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国际学校的潜在生源。但对于国际学校来说，最重要的是做好教学服务，提高教学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