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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中央之百里长堤我的家乡

网友发布 2023-07-23 12:45 · 头闻号生活服务

从来不看小说的我,最近迷上了汪曾祺的《人间草木》,迷上的是他的文章里和我一样的过往,一样的小时候,一样有河有堤的亲切感,用他的话来说是散文式小说,更多的是我爱读散文的原因,初三到大学的那几年我读的勤奋,自从毕业后踏入社会,说没有时间读也对,心思全都在上班挣钱上,我总是认为我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以后,会慢慢说我为什么事业心强,就不多提了,我出生在九一年,前面有说过我的出生时间和与雨有关的一些奇妙的事情,我的家是一个农民家庭,小时候什么也不懂,祖父是当老师的,那时候当老师不是有学问就可以当老师,相比于有学问,我祖父是那种当兵后国家分配到学校当老师的,我的二祖父(祖父的亲弟弟)也是这样的路,当兵后分配到了铁路局,每每看见别人叫我祖父“曹老师”,我只知道那时候只是个称呼,放现在,我也觉得是个尊称,表示敬重的意思,别人都说我是书香门第,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是,我是一个出生在贫穷家庭的孩子,一家三口睡一张床有地方睡就不错了,我祖父祖母的小康,那时候叫生活好,与我父母亲,与我无关,小时候只知道,我祖父祖母对我不好,吃的不给我吃,答应给的零用钱又耍赖不给了,我祖母有好吃的从来都是锁在一个木头箱子里,用铁链子扣着还上了锁,每次我隔着那木头箱子都能闻到香蕉的味道,但是她就是藏着不给我吃,也不是藏了,我已经闻出来就是在那个木头箱子里,她就是不给我吃,还唬我说没有!就是这一次印象最深刻,她不给香蕉我吃,我就趁着她不在房里了,我就进去看着那木头箱子想办法,先用手把铁链子一头的木箱子盖子提起来,链子拴着的木箱子盖子和箱子有一点缝隙,我就伸着胳膊进去掏,想着抓着啥吃啥,胳膊太短了,木箱子盖子实心的又重,压的胳膊也痛,想半天心里恼火,去灶房里拿了夹材火木头的火钳去夹,最后还是啥都没夹到,箱子大了,盖子又重,缝隙又小,什么都没弄到还被发现了,我母亲现在都笑我好吃佬为了好吃真是什么办法都想尽,我作为孙女也是没办法,祖母不喜欢我父亲,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反正就是不喜欢,我们家族里都是嫡亲,我父亲是她亲生的,也是她的长子,但凡事祖母总是偏袒小叔(父亲的亲弟弟,我祖母就生了两个儿子),偏袒我堂妹,自然也就是不喜欢我了,那时候别提有水果吃,就是有白砂糖吃就是奢侈,小时候除了吃零食吃饭就爱白砂糖拌饭吃,所以从小牙齿就坏了,太爱吃糖,我父母亲也不要求我,我吃饭从小就不成器,我父亲到现在也还经常唠叨我小时候不吃饭他伤老些心了,祖母自我记事就有病,她房里进门正对着就是一个大木桌子,上面摆满了药,不知道什么病,反正头发都快掉光了,头发全部扎起来只有小拇指那么粗一点,她总是喜欢拿出以前她年轻时候的照片和我说,她以前大长辫子,头发又厚又黑,然后就开始骂爷爷,那时候她本来是要去什么公家社,就是城市户口,吃的是公粮,一辈子不愁吃的金饭碗,因为那时候怀了我父亲,都怪祖父,她又说生了我父亲和小叔,让我祖父去结扎祖父不去,她去结的扎,说着拨开衣领子给我看脖子上的伤口,我也不懂,傻傻听着就好,与祖母的交集就只有好吃的,我的记忆里她一直就是病的,我只要看到她的兄弟姐妹们亲戚来看她,我就去她房里找她要吃的,反正每次都是哭着出来,有时候哭十次,要到过一两次零食,我祖父是抠门小气的,当老师语文数学他都教过,一直都是当小学的老师,祖父工资都上交了婆婆,说是祖母吃药用钱厉害,祖父有个本全是记着几月几号买了什么花了多少钱,一条条一页页的寄了好多本子,有一次我记得他把所有的本子都拿出来过,一个木头箱子,和现在的中号行李箱那么大,全是记账的本子,祖父抠门,用我曾祖母的话说就因为小时候穷的,我曾祖母有五个孩子,却最疼爱我祖父,每每总是对我说“你爷爷十六岁就去当兵,可怜我的儿,他现在这样都是以前太可怜了,遭过罪的”,祖父抠门小气是有的说的,有时候答应我给五毛的零用钱,可能一个月就说个一次还是两次,他心情好的时候或者发工资了,就说这样的话说要给我零用钱,然后我问起他就说没有说给零用钱的事情,太多的记忆没有了,只记得有一次闹得凶,我把堂屋里那种有靠背的木头椅子全部倒在地上,表示我抗议,我妈还为此和他吵了一架,说他作为长辈和小孩子闹别扭,还说话不算话,我小时候很乖,一个人玩一天,话少也爱干净,从不坐地上玩,也从不用粉笔画在墙上,可想而知,真是生气了,才会这样做,不知道是因为话少还是生下来的时候没有哭差点别丢掉,我祖父给我起了一个难听的名字“莽子”(读第一声,我们那里就是憨头,傻子的意思),弄得同村人比我大几岁的男孩子都这样叫我,我一直很自卑,我还是喜欢我曾祖父叫“宝宝子”,就是宝贝的意思,以前的房子都是瓦房,坐北朝南,陈列一排,从东至西形成一个组,一个组再形成一个大队,就是一个村,一间瓦房四四方方,堂屋在中间,东南方是我和父母亲住的一间房,东北方的一间房,我现在就还记得里面放着一些杂物,都是农作的工具,锄头,钉耙,打药水的机子,小铲子什么的,西南方是祖母住的房间,西北方是祖父住的房间,年纪大的夫妻都会分房睡觉,我小叔那时候读过高中,字也写的好,用他自己的话说,他的字在高中那时候都是专门写标语条幅的,所以没住家,一直都在枝江住,也可以说混,总说自己黑白通吃,反正后来我也见识过他说的都是真的,觉得我还迷迷糊糊记忆不清晰的时候,三四岁的样子祖父祖母不在家里住,都是住学校,因为现在家里老相册里有一张照片可以让我的记忆更加清晰一点,照片里的我站在两个戴红领巾的**姐中间,我站在花坛的台阶上,两个红领巾**姐站在两边,从照片看得出来,我说的我小时候话少怯弱,那时候拍照就是那种表情了,九四.九五年能拍个照片也是个奢侈的事情,还是彩色的,我只有一段在学校的记忆,听我父亲说因为农忙没人管我(没人照顾我),硬着头皮把我送去学校,让我祖父祖母带下我,其实也还好,祖母每天躺床上不愿意起,祖父要上课,我从小也习惯了一个人玩,我只记得睡觉的那个床很高,祖母睡外面,我睡里面,宿舍在西北方挨着食堂,食堂在西南方,正北方是教室,我只记得那时候是我最调皮的一次,竹篮子提不动就索性拖着,篮子里是学生们早上过早不要了的馒头,和别的孩子打雪仗一样扔馒头,教学楼楼上楼下的互相追赶,还记得跟着有一个美女老师去视察学生们睡午觉的情况,记不得那美女老师长什么样子了,只记得她牵着我的手穿梭在每个教室里看同学们都午睡了没,天快黑的时候还给我煮了一个荷包蛋,反正特好吃的那种,小时候就这一次吃荷包蛋印象最深刻了,晚上我习惯起夜,生下来就被我父亲把尿把惯了,每次起夜我祖母都不管我,现在想想,床那么高也不怕我摔下来,好像就是这样,越是危险我越是谨慎小心所以我就很安全,就像现在一样,我穿高跟鞋穿的少却从不崴脚,但是穿平底鞋总会崴几次脚,我的大意和难以自律在以后读书学习的过程中让我吃了很大的苦头,后来就是九七.九八年的记忆,那时候我记得发洪水,那时候堤坝就是用泥土堆起来的简陋的很,上面有点草还稳固一点,水流湍急的时候,一秒钟就给冲垮了,百里洲的就像一个盆,盆沿就是百里长堤,而我们都住在盆地,也就是地势最低的地方,不管堤上哪里豁开一个口子,百里洲镇就没有了,所以现在的百里洲镇还有个地方叫“冯口”(就是缝口的意思),那时候宜昌还没有三峡大坝,过了宜昌从西往东就是枝江,枝江对岸就是百里洲镇,我最后一次记忆去堤上(前面说过,我曾祖母最疼爱我,管我也严的很,从不让我上堤),站在堤上可以在岸边随手捉螃蟹,好多的螃蟹在岸边往地上跑,也可以说是逃窜,堤坝的以北是长江,以南就是我们住的地方,从堤坝上下来有个坡,坡的中间位置都是以前一大块一大块石头堆出来的石头墩子,长方形的十几米长,三五米宽,围起来,里面全是大小石头,用蛇皮口袋装了就可以一袋子一袋子摞起来做简易的防洪堤坝,这石头墩子可以说是日积月累,因为每年都要防洪守堤,所以石头墩子的面积也越来越大,这里说到石头墩子,就只是想说一下这里面有螃蟹,很多的螃蟹,一个石头下面有一个或者好几个,也许只有这种恶劣的不正常涨水的现象影响到了它们小生物也不太正常,有时候不得不说大自然真的很神奇,物竞天择,螃蟹也在找自己躲避的地方,后来在轮船停渡的最后几天,我父母亲把我送去了枝江,江里涨水的厉害如果不在百里洲泄洪,荆州到武汉,全部都要淹没,也只有选择牺牲百里洲镇保大家,走的时候我记得每个组在堤上都搭了个小棚子,每天有村民轮流值班站岗防洪守堤,我父母亲也去了,我父亲去的多,我母亲每天都在家里收拾东西,随时准备洪水来往高处跑,每天晚上都不敢睡,害怕洪水来了人还在睡梦中不知,我母亲是个勤快能包容忍耐的女人,有时候真想给我母亲写一篇传记,总觉得母亲是个难得的好女人,有一本书,名《在水中央》写的就是百里洲,我们小学初中都专门开一节课学习这本书,那时候记得笔记现在都忘干净了),百里长堤是以前的长度单位了,现在的堤坝长度肯定不止一百里,北面是长江的主干道上,过了江,就是县城,名“枝江”,南面是长江的支流,过了江就是“松滋”,旱季的时候听说可以走过去“松滋”,我家住在百里洲的北面,离枝江近,离街上也近,街的名字叫“刘巷”,估计以前是刘家人居多,住的巷子就叫刘巷了,就像我们村“杨”姓的人居多,就叫杨家河,为什么叫“河”,大概是因为从刘巷过来村里有一条河,这条河是人工河,慢慢靠人工挖开一摞土一摞土挑出来的,那时候刘巷只有一个码头,飞鹰(一种飞艇一样的小船,可以坐10个人左右),轮船和货船,百里洲是枝江市下属的镇,四面环江,就是我们说的江心洲,在长江上,除了上海的崇明岛,百里洲镇就是最大的江心洲了,也就是古时人们所向往的世外桃源,没有船,我们出不去,外面的人车马龙也进不来,百里洲镇有十万人口,现在估计没有那么多人了,枝江市宜昌市买了房的人都搬出去了,外出打工的年轻也大多外面成家立业了,十万人的数据在我爸那辈人小的时候肯定是有这么多常住人口的,我们那里的人回来了都喜欢说一句“回岛上了!”,百里洲镇属长江中下游平原,说世外桃源还是不过分的,四面环江,江里涨水,堰塘里就涨水,鱼虾尽有,土壤肥沃,黑土,我们那里说沙土,盛产棉花,洲梨(梨子的一种,因为百里洲得名),柑橘,洲梨有三个品种,大家都认为黄花梨是最甜最好吃的一种,虽然个头不大,七八月份酷夏烈日一晒,黄花梨皮薄晒得通红通红,最香甜了,难吃的是“湘南”(不知道是那两个字,就这个音调是对的,索性就这样叫了),个头挺大的,比黄花梨个头大两倍有多,因为涩口,皮又厚,样子也丑,每年夏天都有梨贩子开着卡车坐货轮过江来收洲梨,“湘南”这种梨子,总是要卖的价低,后来就又请嫁接的师傅过来嫁接,要“湘南”梨子的个头大,又要黄花梨的口感好,出现了第三个洲梨品种“吐的锦”(和“湘南”梨一样,不知道是哪几个字,音调肯定没错)我最欢吃这种洲梨,甜也是甜,个头比“湘南”大两倍有多,虽然没有黄花梨那种香,甜味儿肯定是够了,是不是因为从小穷惯了,我总喜欢大的,实在的,吃得饱,但是小时候却总没饿过肚子,大热的天来,我父母亲总是拖着个长木板车,上面放着竹篮子,满满的七八篮子洲梨,拖到收购点去卖钱,我在后面推,推不动了我就吃个梨子,反正得慢慢的走颠不得,梨子皮破了,或者斤两数不够,别人也是不会要的,还是会打出来再拖回来,我们这里收购最多商贩的除了收洲梨就是棉花了,我们这里有两个大点的棉花收购厂加工点,每每棉纺厂总是卡着收购棉花的价格,村里人都愿意卖给那些外来的收购贩子,每到棉花桃子都炸壳的时候,父母亲就会从田里把棉花采回来铺在门口地上晒,为了好晒,还买了专门晒棉花的芦苇帘子,棉花晒干了才能卖个好价钱,每每晒棉花总会有一种虫子,叫“棉铃虫”,黑脑袋红身体,我总觉得它身体软,反正也不咬人,我小时候有个玩伴女孩子,一个村的离得不远,算远亲,她最怕这个,看到这个虫子她就鸡皮疙瘩掉一地的那种,我就喜欢拿着虫子吓她,可以玩一下午,再印象最深的外来人就是卖稻草的,一个长板车,一匹马(我们那里家禽只有牛,没有马,看到马着实稀奇),驾车的人坐在板车头,两边的板车手把都不扶,牵着绳子就赶马,卖稻草的人那个稻草摞的也是真有水平,不仔细看,你都不知道里面还有个人,乌压压的全是稻草,感觉一点风吹草动,这一大摞稻草就翻车了,我每次总是稀奇得很,刚好家门口就是大路,总会不由自主的出来傻傻的站在门口,看着那跟房子一样大的稻草堆这样缓缓的走过去,后来就是七八岁的时候,来了一个牵着骆驼的外地人,那是我生平第一次看见骆驼,甚是新奇,有张照片,像是春初的季节,我的薄棉袄还没脱,坐在骆驼上就在家门口拍了一张我有史以来和骆驼得亲密合影,现在我都真切的记得那天拍照上骆驼的情景,那外地人先是让骆驼四只弯曲卧在地上,让我坐在骆驼的两个驼峰之间,待我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那骆驼就站起来了,有点像遇到一段陡坡的路,从低谷急速爬坡上升到高处,和现在坐过山车的体验一样,反正就是害怕就对了,虽然他们都来自于百里洲镇以外,但也为这个世外桃源增添了不少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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