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品 | 搜狐科技
作者 | 潘琭玙
编辑 | 杨锦
水滴创始人沈鹏有关996的言论,把站在“道德拐点”的水滴筹拉回了舆论中心。
10月8日,沈鹏在慧眼中国环球论坛上表示:“许多中企视新加坡为海外扩张第一站。中国企业要在区域立足,本地化是关键,中国企业到每个国家应该遵纪守法。我在中国以外每一个国家都没有推行996文化,即便发展比中国节奏慢一点也没关系。”
该言论一出,便引发网友质疑其国内外区别对待。此前水滴筹曾被爆出在2020年内部宣传文件中打出“加入水滴,大厂,过瘾,人均时长11.7小时”的口号。
作为美团第 10 号员工、美团外卖联合创始人的沈鹏的初次创业推出了“水滴互助”,在三个月内达到100万用户后,其顺势推出了0服务费的“水滴众筹”业务。沈鹏凭借在美团开疆拓土的经验,以烧钱与地推的打法成功推出水滴筹。水滴筹至今累计筹款金额超过160亿元,成为国内个人大病筹款第一平台,水滴公司现有水滴筹和水滴保两条主营业务线。
水滴公司去年在美国纽交所挂牌,招股书显示,2018年、2019年、2020年净亏损分别为2.09亿元、3.22亿元和6.64亿元。而在2021年其亏损达15.74亿元,同比扩大137.11%,四年累计亏损近26亿元。
上市一年,水滴公司股价已从最高位11.77美元下跌了90%。截至10月9日收盘,水滴公司股价1.14美元,总市值4.48亿美元,较上市时蒸发了约45亿美元。
在连年亏损之外,水滴筹舆论风波不断。从“扫楼式”劝募到平台内黑中介灰产链条,披着公益外衣做生意的水滴筹,如今燃烧着用户的信任余额,但还未找到其解法。
保险公司不再做“公益”
公益与商业、盈利与道德之间的矛盾,是长期困扰水滴筹的难题。
今年1月,水滴筹在部分城市试点收取服务费,单个筹款项目的筹款人实际提现时除了要缴纳第三方支付平台扣除的0.6%手续费外,还要上交3%的服务费,5000元封顶。水滴筹相关负责人表示,收取服务费是为了承担运营成本,实现平台的可持续运营。
九月份水滴公司发布截至2022年6月30日未经审计的第二季度财报显示,水滴公司第二季度营业收入7.014亿元,较上一季度增长8.1%。同时,二季度净利润为2.069亿元。虽然连续三个季度实现盈利,但去年四季度的扭亏主要归因于成本控制,亟需找寻新增长点的情况下,水滴筹于年初推出服务费是明确的商业考量。
二季报从业务结构上来看,水滴保业务仍是水滴公司的营收“顶梁柱”。数据显示,第二季度,保险相关的收入为6.259亿元,包括保险经纪收入和技术服务收入。水滴公司的营收长期源自于“保险经纪收入”,其相关收入占总营收比例在 2019至2021年间分别为 86.6%、89.1%、88.2%。
另外,二季度水滴筹业务收入为5610万元,在增收服务费后,此前一直由水滴公司全额补贴运营成本的水滴筹首次为公司贡献了收入。但第二季度与水滴筹相关的直接成本为6150万元,服务费尚未覆盖成本。
财报显示,截至2022年6月30日,水滴筹的筹款总额为533亿元,比上一季度末的509亿元增加了24亿元,二季度水滴筹的筹款总额为24亿元。以水滴筹的收入5610万元作为服务费测算,服务费占该季度筹款总额约2.3%,未达到3%的原因推测为水滴筹设置服务费上限5000元。
“人设崩塌”的水滴筹
不可否认的是,水滴作为商业公司,营利仍是主要目的。
水滴筹在成立五年来以“0服务费”塑造其公益形象为水滴公司引流,但作为水滴公司营收主力的保险业务依靠的是众筹触达的用户赚钱。在理想状况下,水滴三大业务能够通过水滴筹裂变吸引流量、水滴互助留存用户、水滴保险实现变现,形成商业闭环。但监管趋严的背景下,2021年水滴互助关停,此前其营收贡献占比在40%左右,而水滴筹仅为13%。
属于水滴公司的闭环模式已达上限,“公益慈善组织”的既定公众印象如今成为阻碍。沈鹏也曾多次解释,水滴筹的本质是一个互联网个人大病求助工具。
水滴筹之外,多家大病筹款平台也都在今年开始重返收费模式。比如轻松筹向捐款人收取1-3元不等的支持费。而360大病筹平台也在原捐款额之外,提供了1元或2元的助力金选项。安心筹提现时,平台扣除2%的手续费。
筹款平台撕下“慈善公益”标签,不掩饰盈利目的,但用户心智的改变仍需要时间。
水滴公司也曾摸索过其他新增长点。在2017年推出助农电商“水滴集市”、2020年创立了医药创新支付平台“好药付”,水滴公司在电商、医疗等业务的探索并未有明显商业效果,2021年报数据显示,包括助农电商和医药创新支付在内的其他业务收入为1.32亿元,仅占总营收的4.12%。
无论是保险还是电商医疗,水滴公司仍然仰赖水滴筹平台的流量转化,但多次陷入丑闻的水滴筹,正在流失其优质流量池。
今年8月,社交媒体有用户揭露水滴筹“职业推广人”抽成高达70%。8月21日,水滴筹官博称:任何高于筹款额3.6%的费用都不是平台收取,而是由部分恶意推广的第三方商业组织运作。22日,水滴筹称将对这类现象零容忍。23日,面对公众的持续质疑,水滴筹CEO沈鹏表示:“我们没有撇责任,还在继续努力地打击黑产,后续会逐步公开进展。”
这并非水滴筹首次引发争议。早在2018年,便有媒体实测发现使用虚假诊断证明及住院证明,也能够通过水滴筹平台的身份证明审核、医疗证明审核,并发起筹款。
2019年,梨视频揭露水滴筹派地推人员于多个城市的医院病房,引导患者发起筹款,模板化撰写求助人故事,且对其财产状况不加审核甚至有所隐瞒。同年,德云社相声演员吴鹤臣突发脑溢血,其妻子于水滴筹众筹100万。但后续吴鹤臣被曝在北京有一辆车、两套房产和医保,却在众筹时勾选了“贫困户”标签并通过审核。
此前大病筹款平台还出现为了抢夺“业务”恶性竞争、殴打同行以及屡禁不止的伪造资料、虚假筹款等事件。监管不力、急功近利成了水滴筹的新标签,用户信任已余额不足。
因主营业务而站在更高道德标准线上的水滴,如何实现商业与公益的平衡仍是棘手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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