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节跳动的社交决心

作者 | 魏晓 来源 | 蓝媒汇

公开场合以及数次接受媒体采访中，不同于算法、智能推荐，张一鸣对社交谈得很少。

但这不代表，他对社交没有执念。

事实上早在今日头条以黑马之势崛起于移动互联网内容分发之时，张一鸣就已经有了介入社交产品的思想雏形。

2015年9月，张一鸣应邀给一本图书作序《当社交遇到移动互联网》时表示，社交就是—场信息交互运动，在移动互联时代，信息与社交更是不可分割的两个主体，基于信息的社交是社交中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同时也是引爆社交网络的一个切入点。

张一鸣认为，作为信息分发平台的今日头条，与社交网络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在他看来，今日头条是用推荐的方式为用户提供信息，除了推荐用户自身感兴趣的信息之外，信息新颖性和多样性也是需要达到的目标，这里就会通过社交关系来创造信息的偶然性，因为社交关系是重要的协同特征。

总结其序言核心就是一句话：移动互联时代，今日头条与社交不可分割。

这是信息交互的必然性。

再到四年后张一鸣入局社交的决心，又多了一项新的重要原动力，那就是保障用户分享通讯的权力。

今年3月12日，字节跳动7周年庆典上，此时距离抖音短视频社交产品多闪发布刚过两月，张一鸣在内部回应了为何涉足社交。

“很多朋友问我，为什么要做社交？公司内部也有反馈，别跟某公司竞争，压力很大的。”张一鸣称，公司可以放弃商业利益，避免竞争，不做某件事情，“但是面对去年20万用户的吐槽无法通过微信分享抖音链接的问题还需要解决。”

后者是一个难以短时间内打破的竞争壁垒。

多闪的出现，主要便是解决抖音用户对于社交层面的需求。用张一鸣的话，是保障这些用户分享通讯的权利。

移动互联网一片厮杀红海。张一鸣发现，无论是今日头条的信息交互，还是抖音短视频的分享互动，都难以避开横亘于前的微信这座大山。

即便字节跳动诸多高管一直对外表示，微信已成国内互联网基础设施，不应该对一些产品随意封杀，但受制于两家公司互为竞争对手的关系，字节跳动系产品在社交分享层面，是断裂的。

这意味着，字节跳动要开辟出属于自己的社交阵地。

多闪只是试水，飞聊才是真章。

5 月 19 日晚间，飞聊冷启动。

不同于多闪上线时的高调，飞聊的发布，字节跳动并没有给予过多造势，但飞聊的权重，不容小觑。

多闪上线时，官方特别强调了口径——抖音旗下短视频社交平台。到了飞聊这里，则被扣以了字节跳动的名义。不难看出，以集团背书的后者，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战略级产品。

事实是，飞聊，绸缪已久。

去年12月底，市场上便传出了字节跳动将上线一款名为飞聊的社交产品。据了解，该产品已封闭开发持续很久，并将类比微信。

彼时欢聚时代CEO李学凌还在微信朋友圈表示：“我赌张一鸣的飞聊能够成功。因为我看到了太多成功的因素在里面，我觉得机会真的可能来了。”

李学凌的判断，无非是基于两点。

一是移动社交久久未有变局，业内希望有挑战者能够打破这一现状，带来新生力量；二者，字节跳动系在产品界的过往神话。

到了今年1月，飞聊的发布呼之欲出。但在15日的发布会上，最终露面的是多闪。

或许彼时的飞聊，尚没有做足准备，亦或许字节跳动沿用着A/B test的路数，让多闪先行试水，以给飞聊留足改进空间。

攻入护城河坚固的社交领域，是难度极高的技术活。多闪的不温不火，说明了这一尝试的必要性。

定位于短视频社交的多闪在经过上线初期短暂的上涨之后，并没有像抖音、今日头条等产品一样引发大量关注，也未能为字节跳动系打开社交的大门。

根据App Annie数据，5月份多闪在苹果应用商店的下载排名在所有类别中排在约150位，社交类别亦在十多名。

显然对于以超级app工厂对外著称的字节跳动来说，多闪的数据并不理想。在业内看来，多闪并没有完成字节跳动的社交使命。

虽说张一鸣曾表示对多闪不存在预期，但对于完成了人与信息连接，并急需构建人与人连接的字节跳动来说，社交是必须要持续布局推进的。

于是多闪之后，飞聊来了。

字节跳动官方对飞聊这款产品介绍是：飞聊是一款开放社交产品。它既是即时通讯软件，也是发现同好的社区——可以和拥有共同爱好的朋友更好地交流，让生活变得更加丰富和有趣。

飞聊囊括了诸多以兴趣为核心的功能：发现新内容、兴趣小组、特色群组等。

在飞聊中，用户可以关注好友动态，获取优质创作者的内容；寻找或创建自己的兴趣小组，和小伙伴们分享生活乐趣；还可以当面闪电建群或加入粉丝群，以及和明星名人实时互动，为他/她打赏小金赞。

等等。

多闪走的是基于熟人关系的短视频社交路线，飞聊走的是兴趣社交路线，后者能否帮助字节跳动打开社交局面，还有待后续运营。

业内共识，挑战微信一直都是移动互联网难度最高的动作，不然王欣的马桶MT以及罗永浩的聊天宝也不会只活跃了几天，便偃旗息鼓。

飞聊将面临的压力，也可以预见。

即便是在微信渠道上低调拉新，仍在短时间内被微信封杀，可见腾讯对于字节跳动系产品的堵截。此前腾讯还发起诉讼，要求抖音停止将微信/QQ开放平台授权登录服务提供给多闪使用的行为，还禁止多闪使用用户本人的微信昵称和头像等。

或因此，飞聊没有“通过微信登录”的入口，而是用户直接通过手机号码验证登录，再加上微信渠道的封杀，一定程度上飞聊的拉新受限。

另外飞聊主打的兴趣社交，能走多远，也尚不好说。

且值得注意的是，目前飞聊是一款偏独立的产品，包括今日头条与抖音等字节跳动系超级APP都没有向其导流。

这意味着现在的飞聊，更多依赖于自然性增长。等市场验证了飞聊自然性增长的可能，字节跳动或许将会为其打通今日头条、抖音等流量入口，并构建一个完整的信息交互闭环。

做社交，固然很难。

不过依照张一鸣的产品观而言，字节跳动做社交，这是个正确方向。剩下的就是在这正确的方向上踏实去尝试，然后“大力出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