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节跳动：企鹅，约架我们就去山顶上打

花儿街参考 · 出品 作者 | 林默1在成都举行的第九届中国网络视听大会，开出了成都特色。整场会议，有一个冷热不均的鸳鸯锅的既视感。

多年来看不上彼此的长视频平台三巨头优爱腾，拉紧了彼此的小手，一起在不开锅的清汤锅里遨游，向着隔壁短视频平台滚沸的红汤锅里吐口水、敲锅底。

阿里大文娱总裁樊路远，殷切希望“B站能一直把原创的短视频，当成是自己的主要发展目标”。爱奇艺创始人、首席执行官龚宇的火力同样集中，“二创是什么，是用没授权的东西，加上自己的东西，掩盖盗版的本质” 。按照清汤锅这一方的既定策略，腾讯公司副总裁、腾讯在线视频首席执行官孙忠怀，本来也应该顺着短视频平台侵犯长视频平台版权，偷窃长视频平台利益这一个方向讲的。

但是，操着一口东北口音的孙忠怀，并没有止步于套路话表达，毕竟人家来自大公司，除了谈版权问题，他还说了点儿别的——比如非常出圈的，“因为个性化分发实在太厉害了，你喜欢猪食，你看到的全都是猪食，没有别的”。

以及，“不少以低俗糟粕博取关注的短视频内容，这些内容的广泛传播消耗了用户的大量时间，并在洗脑式的简单重复中，潜移默化地冲击用户观念、拉低用户心智，尤其对心理尚未成熟的青少年造成了严重不良影响，短视频内容低俗化的隐患已然凸显”。2孙忠怀说了很多很多。字节跳动听到的，就是东北口音带来这样几个字，“小样儿，就说你了，你能咋的？”能咋的？就给你看看我能咋的。

字节跳动副总裁李亮的回应是这样的，这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回应。需要补充的一个背景信息是，从6月1日起，新修订的《未成年人保护法》开始正式施行，其中新增了“网络保护”的专门章节，微信、抖音、网游等等，都在这一章节的笼罩下。

李亮的策略很清晰——孙忠怀说了三点，其中关于短视频平台侵犯长视频平台版权这事儿，字节是无言以对的。

关于个性化推荐对人性的侵蚀，字节是根本不能聊的。但是，关于未成年人保护这事儿，企鹅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呢？“企鹅，你敢看着新修订的《未成年人保护法》的眼睛吗？”一个特别好玩的事是，腾讯和字节跳动，都表现的特别重视未成年人保护。李亮特别点了腾讯发布的《2021年未成年人互联网兴趣洞察》，其中洞察到未成年人上网的主要目的是短视频、动画、动漫和音乐，游戏排到了第四位。

腾讯想把未成年人上网的锅甩给短视频，只是近年来腾讯对短视频的付出，真的是可昭日月的那种。字节想说最伤害未成年人的，恐怕还是游戏，但是字节跳动这几年开发游戏板块、入股游戏公司，又是为了啥呢？作为视频版权受害者的腾讯，本来悠闲地站在山底下，指着字节的各个山头的奇石进行了一番点评。但是字节选了一个叫未成年人保护的山头，直接把约架的现场拉升到了山腰。3在山腰打架，这个场地对字节，依然是不够理想的。

毕竟环视四周，还是容易看到另外几个山头。不如就去凌绝顶吵架吧。旁边都是雾，拉住腾讯就着这一个问题吵。字节选的这个凌绝顶，叫反垄断。

在李亮发声几个小时后，字节跳动的微信公众号推送了一篇《字节跳动遭遇腾讯屏蔽和封禁大事记》，详细梳理了腾讯一面自己想做短视频而不成，一面对抖音、西瓜等字节系产品，沿途封锁的记录。文章尾端，还放出了这本《腾讯想让我去凌云峰，但是熹妃娘娘笑到了最后》的蓝宝书。伴随着这个详实的编年体的出现，孙忠怀说的什么猪粮问题，已经不太被关注了，只留下猪在风中伤感。什么版权保护问题，也都被忘的差不多了，只留下樊路远和龚宇，在清汤锅中凌乱。

至于未成年人保护问题的锤子，大部分力量也锤在了腾讯身上，毕竟关于未成年人保护问题，孙忠怀说的是这些年大家早已听腻歪的道德评价。李亮扔出的则是一个事实判断，“微信视频号是目前唯一一家没有按要求上线未成年人模式的短视频平台”。靠着这本记录详实的蓝宝书，字节把率先约架的腾讯，反约到了反垄断的凌绝顶上。

42300多年前，一个叫田忌的油腻中年，听了一个叫孙膑的人的话，在一次跑马赌局中，实现了以弱胜强的逆袭。2300多年后，一个叫李亮的中年人，听了一个叫孙忠怀的人的话，在随后的舆论战中，实现了以不占理压制占理的反转。不过这还只是个开始。

ps，做个小调查，腾讯和字节跳动，你更讨厌谁一些？我是更讨厌字节的。腾讯是一家欺负人的公司，它的地盘它做主，想怎么做主就怎么做主。你的头像和昵称是它的；你打游戏的画面，版权是它的；连你花了那么多钱的游戏帐号，都是它的。腾讯是一家欺负人的公司，但在腾讯的产品里我至少还是个人。

但在抖音的分发投喂体系里，时常觉得自己连人都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