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财经国家周刊》记者李尧
10月29日,十九届五中全会公报正式公布。在提及中国未来发展历程的“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时,创新尤其是科技创新的战略意义再次凸显。
▲2016年9月25日,被誉为“天空的超级眼睛”的500米口径球面射电望远镜在贵州平塘岩溶坑建成开馆。
值得注意的是,十九届五中全会公报不仅将“在关键核心技术上取得重大突破,进入创新型国家前列”列为2035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长远目标,还明确提出“坚持创新在我国现代化建设全局中的核心地位,把科技自立作为国家发展的战略支撑”。
与“十三五”规划的制定相比,创新的核心地位没有实质性改变,只是发展阶段从国家发展大局更新为现代化建设大局。“科技自立”指的是战略支撑地位,是新提法、新定位。
记者采访的专家认为,这与过去几年复杂的国际国内形势下,国内许多关键技术领域和龙头企业遇到的“瓶颈”问题密切相关。以更高层次的战略决心推进科技创新,解决“瓶颈”问题迫在眉睫。
展望“十四五”时期,在现代化国家建设的开局之年,以科技创新创造发展新动力,提高我国关键核心技术创新能力,加快关键核心技术攻关,应是重中之重。
“科技自立”已经上升到战略高度。
与“十三五”相比,创新的表述有明显差异。
中共十八届五中全会公报中的关键表述是:
“坚持创新发展,必须把创新摆在国家发展全局的核心位置。不断推进理论创新、制度创新、科技创新、文化创新等各方面创新,使创新贯穿党和国家一切工作,创新在全社会蔚然成风。我们必须把发展的基础放在创新上,形成促进创新的制度框架,塑造更多由创新驱动、发挥先发优势的引领型发展。”
对比十九届五中全会公报,注意关键词的变化——“国家发展全局的核心地位”“现代化建设全局的核心地位”,以及“把发展基点放在创新上”“把科技自立自强作为国家发展的战略支撑”。
如果说“国家发展大局”和“现代化建设大局”还属于一脉相承,属于目标和阶段的正常递进更新,那么“把科技自立自强作为国家发展的战略支撑”,显然把科技创新的战略意义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十九届五中全会公报提到,“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我国发展仍处于重要战略机遇期,但机遇和挑战都有新的发展变化。”
在受访专家看来,这是对过去中国发展形势的准确预测。
今天,世界正在经历一场百年不遇的巨变。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深入发展,国际力量对比深刻调整。在国际上,在西方国家疫情仍在蔓延、世界经济低迷、不确定性风险增加的情况下,中国防控新冠肺炎疫情取得重大战略成就。从国内来看,“十四五”期间我国将进入新的发展阶段,需要通过科技创新加快发展数字经济、智能制造、生命健康、新材料等战略性新兴产业,形成更多增长极。
可以说,在大变革下,创新尤其是科技创新作为牵动发展全局的“牛鼻子”,其意义和价值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重要。
应对“卡脖子”的窘境
把科技自力更生上升到战略高度,与过去几年集中加剧的“卡脖子”之痛密切相关。
尽管和平与发展仍然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主题,但霸权行为,尤其是科技创新领域的欺凌从未停止。“国与国之间的竞争越来越体现为创新能力的竞争。谁掌握了核心技术,谁就有未来。”清华大学发展规划研究院常务副院长董郁说。
中科院院士倪光南认为,“在这场巨变中,网络安全和信息化首当其冲,因为它是全球科技创新的竞争高地,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国家安全和科技产业的水平。”
但目前产业链中的一些“卡壳”因素严重制约了我们的发展节奏。特别是中兴、华为事件以来,在单边主义、恃强凌弱的趋势下,美国加紧与中国“科技脱钩”,遏制中国科技创新发展。
“事实上,即使在美国还没有打‘脱钩’算盘的时候,很多敏感技术也从未对中国开放过;而且信息技术的高度垄断也意味着技术联动隐含着被国外跨国公司垄断的风险。”提到“科技脱钩”,倪光南如此表示。
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院长姚洋撰文指出,“中国在设计方面已经达到世界先进水平。华为的麒麟芯片,寒武纪陈氏兄弟的AI芯片,紫光芯片都是世界领先的芯片。而中国在设计领域只有‘半条腿’,因为芯片设计的辅助软件和很多知识产权都被国外掌握。“中国工业的被动在美国对华为的禁令中是众所周知的。
▲2017年11月7日,上海,寒武纪新一代ai芯片。图/视觉中国
如果说我们在中兴事件中还能一边喊痛一边骂美国“伤敌一千”,那么以华为、SMIC事件为代表的近两年来美国对近300家中国企业发起的所谓“制裁黑名单”让我们深刻认识到,只有努力工作,依靠科技,才能避免被“卡脖子”,才能拥有中国经济的自立能力,才能逐步形成既定的发展目标。
谋长远,构建技术创新的“中国体系”。
包括倪光南在内的多位专家认为,要实现更高水平的自力更生,摆脱“卡脖子”困境,应从以下三个方面努力改善:
一是提高原始创新尤其是基础研究的比重。众所周知,创新一般可以分为三类:原始创新、集成创新和引进消化吸收再创新。中国的科技创新大多属于后两类,原始创新稀缺。
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院长刘俏认为,虽然近年来我国高度重视创新,但2019年全社会研究与试验发展经费达到GDP的2.2%左右,相当于全世界发达国家的平均水平。然而,RD包括两个方面:研究和发展。我国基础研究投入比例仅在5.5%-6%之间,远低于美国的18%和法国的25%。也就是很多钱花在了开发上,却不够花在基础科学和底层技术的研发上。
下一步,不仅要把创新重点转移到原始创新上,还要加大底层技术和基础研究的投入和积累,为积累历年的科技“财力”做好准备。
二是加大“中国体系”建设力度。在科技产业领域,很多技术往往形成一个体系,由一个生态系统支撑。比如台式电脑领域,多年来一直被Wintel系统垄断。打破垄断,不能只靠单一的硬件或软件,还要靠开发相应的“中国系统”。
未来,如果“中国体制”的思想能够更广泛地应用于更多的技术创新领域,将有效缓解甚至基本不受“卡脖子”的影响。
三是在抓短、平、快项目的同时,尽快补齐短板,以组合拳的方式提升整体科技创新实力。中国的科技创新,尤其是信息产业,门类是世界上最全的。在正常的国际贸易秩序下,包括中国在内的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一定需要拥有产业链上的每一个环节。但观察美国对中国的科技制裁,几乎一切都是为了找出我国的不足。因此,我们必须下大力气,狠抓那些投资大、周期长、短期经济效益低的项目,才能把创新的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实现科技强国的目标。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宏观经济研究部研究员张立群说,“过去我们通过发展补课来解决一些燃眉之急,弥补一些目前最迫切的短板。但随着发展水平的提高,要想朝着第二个百年的目标去做事,就要着眼长远,一张蓝图干到底,而不是随时一遍又一遍地盖楼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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