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送别张昭

虎嗅移动信息集团作品

作者|黄

标题|视觉中国

突如其来的坏消息让许多人在悲痛和惊愕中度过了最后的四个小时。

2月3日晚8点左右，乐视影业原CEO兼执行董事张昭去世的消息在朋友圈不胫而走。随后，该消息很快得到了圈内好友的证实。张昭病逝，享年58岁。

张毕业于上海复旦大学，上世纪90年代初赴美留学，凭借《木》和《词》获得奥斯卡学生单元奖而声名鹊起。曾执导中美合拍电影《泰空绑架》和中美合拍电视剧《情感签证》。

但他的电影制片人身份更为人熟知——先后创办光线影业、乐视影业，一生参与《归来》、《长城》、《导火索》、《斗牛》、《小时代》系列、《熊出没》系列等50部电影的制作发行，总票房99.66亿元。

他不仅被《好莱坞报道》整版文章介绍，称其为“中国电影产业升级的文艺复兴旗手”，更被业界公认为中国电影产业最具影响力的人物之一。

“真正懂电影的老板”

1996年，张从纽约回到北京，做了一段时间的电影导演。之后，他迅速转型为电影制作人。至于原因，他后来在采访中多次提到:

“以前我们立志造车，学了一技之长。回来的时候发现根本没有路。那你为什么要造跑车？好莱坞的核心是发行。中国电影如何变得更好？先从发行入手，打造一条电影产业之路。”

在电影界混了几年，真正成名可以追溯到2006~2010年。

在此期间，张昭领导下的光线影业制作发行了20多部商业片，连续四年保持100%的增长速度，创造了令中国电影界瞩目的“光速”。

然而，2011年，张昭离开了自己创办的光线影业公司。分析后最大的原因或许是证监会要求光线影业与光线传媒一起上市，这无疑打乱了张昭的电影产业规划。“一开始，我说得很清楚，这是一家独立的公司。你不进去，我就没法根据产业发展做布局了。”

离开王长田后，“伯乐”贾跃亭成为将张昭事业推向巅峰的人。

2011年，在亮马桥昆仑饭店，张昭与贾跃亭短暂相遇，互联网生态和“中国版迪士尼”的理念成为乐视的基因。然而，在随后的五年里，张昭又一次跑出了令电影界瞠目结舌的“乐视加速”。乐视实现了11部电影过亿的神话，成为行业增长最快的电影公司。

很难想象，在华谊兄弟和博纳影业盘踞的中国民营电影阵营中，他先后为光线影业和乐视影业撕开了一片势力版图，堪称中国电影产业化的推动者。正因如此，港片导演李仁港至今仍认为张昭是当今电影市场上为数不多的“真正懂电影的老板”。

然而，张昭职业生涯“第二春”的转折点发生在2016年。

2016年11月，贾跃亭发布内部信，公开承认乐视生态发展步伐过快，烧钱追求规模扩张导致资金链断裂。

此后，融创又火速出手150亿帮助乐视，但整个2017年，乐视生态在媒体唱衰、供应商摊牌、资金链崩溃的死胡同下摇摇欲坠。

贾跃亭从乐视拿了17亿，张昭在绝境下带领被媒体和舆论重创的乐视走了近一年。

事后，有乐创娱乐高管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这么多事，可能憋不了别人多久，但张昭都倒了。”

2019年6月，张昭终于辞任乐创娱乐董事长兼CEO。他见证了这家公司从初创到被大众关注再到卖身改姓的全过程。之后，张昭在复星影视短暂转行后，于2020年初再次转身离开。

2020年6月，58岁的张昭选择再次踏上创业之路，创办了橙影业。据悉，2020年11月，张昭参观楚修建的桔园时，感触颇深。他直言，“老人家太牛逼了，75岁还能再创业。我现在才58，当然可以重新开始。”

不曾想，世事难料，噩耗突如其来。

"转换器"

其实从中国到美国，从导演到制片人，从传统电影到互联网电影，他一直在推动电影行业的变革。

早在传统民营巨头主导电影市场的时候，张昭就开始探索网络模式、互联网营销和人群细分，不遗余力地推动电影的品牌化和系列化。

他在后来的采访中明确表示，商业电影不能简单用“好”或“坏”来衡量。互联网电影公司要给不同的人群推荐合适的产品，为不同的用户群体打造符合他们心意的影视作品。

“资本进出，都在忙着推高票房股价。股价高的时候，他们就迅速溜走。这20年发展太快了，但是行业要一步一步积累，快速发展必然需要‘补课’。前几年我也做了一些产业升级的实践，把依靠单一票房的盈利模式变成品牌模式，就像迪士尼和漫威漫画，本质上都是轻资产，他们的品牌才是最有价值的。”

比如2012年，系列刚开始市场并不看好，但2013年《夺宝奇兵带熊》横扫春节档，成为第一部勉强可以媲美好莱坞动画片的国产动画电影。现在第七辑《熊出没》已经有了独立的世界观和稳定的观众群，是郭曼作品中辨识度很高的品牌。

况且，无论是张艺谋的回归，还是景M .郭的小时代系列，张昭对市场都有自己的判断。“当时间非常碎片化的时候，观众会倾向于选择为自己制作的电影。一个IP做成品牌，一定是针对特定用户群体做的。”

在一次采访中，张昭曾说《小时代》前两本书很受欢迎，导演郭敬明问他，“怎么拍《小时代3》和《小时代4》？你想依靠成人世界的价值观吗？”

他毫不犹豫地说，不仅不要，还要拍更多的《小时代》，“更深入地运营原有用户，同时让IP的用户属性更强。其实这是我们对好莱坞的改造，让它更多的基于一个小时代的用户，让它的属性更强，粘性更大。”

4部《小时代》总票房达17.91亿。图片来源:灯塔专业版

“很多人看不起《小时代》，说是PPT电影，但有多少人被《小时代》感动过？使得中国15-25岁之间的青春电影市场第一次成型。以前中国电影都是为白领阶层服务的。”张昭在谈到景M .郭的时候，曾经对“Al金融社”说。

所以你也会看到迎合男青年的《敢死队》和时代草根的《影子》。放眼国外，皮克斯是白领动画，漫威漫画面向年轻人，迪士尼动画面向儿童。都是做电影“聚焦”很久了。

除此之外，像《高跟鞋先生》、《大骄傲》、《机械师》等电影，张昭也进行了发行和营销的策略，它们的票房都达到了1亿元以上，这在一定程度上验证了张昭“目标观众窄，但相对产量高”的前瞻性判断。所以后来乐视影业成为整个发行圈的“黄埔军校”，走出了万达、影协、英皇、阿里等电影公司的中高端数字发行终端。

当然，爱奇艺龚宇也是分众思维的拥趸:“一味追求‘破圈’的时代已经过去，分众势必成为新的潮流。”

胡嗅曾在之前的一次专访中问张昭“如何看待互联网对电影产业从制作、发行到放映的颠覆？”

张的回答是:“互联网行业，从本质上来说，不创造任何东西。是思想行业，是为用户创造新思想的行业。这是核心。思想产业创造价值的方式是颠覆，思想产业的特点永远是颠覆。新思想是对旧思想的颠覆，所以反映出来就是破坏。因为它的行业价值就在这里，通过颠覆创造价值。”

写在后面。

可以说张昭把一生都奉献给了电影事业。尽管他的想法一路走来难免有些激进，正如伊凯资本首席执行官王然所说:

在这个世界上，以成败论英雄太容易了，但正是那些看似不靠谱的勇敢探索，把它推向了明天。这些探索值得尊重，因为他们不仅要面对不确定的未来，还要面对不确定的现在。

还记得张昭对中国电影产业转型的大胆野心。“说到制造业，中国根本不是一个张昭，而是很多个张昭；但是说到实业，真的是缺张昭。这群人把电影当成至高无上的东西，因为我们都被电影深深影响过。我希望电影人一代一代做下去，让我的孩子也能捕捉到电影的价值。”

然而言犹在耳，斯里兰卡人民已经不在了。

然而转念一想，就像他那句豪放的话，“我活在春天，不是过去，而是未来。”

昨天，恰逢立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