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羔羊周鸿祎与逝去的亿

来源:雷丁财经学院

1月19日，星期六，晚上十一点，听着张震岳的《迷失的羔羊》，我读到君即将写完这篇文章。

……

不要回顾过去。

不要想太多过去的事。

……

张震岳的声音环绕着办公室；周可能也在听这首歌。

……

不要回头看失去的3000亿。

不要去想失去的3000亿。

……

一年来，360市值损失3000亿，割了几十万韭菜。老周也很难过。2015年6月18日，当时还在美股上市的360正式开始私有化；2018年2月28日，360正式在a股上市。其间的艰辛超乎想象。很苦。谁能想到会是这样。

私有化之初，老周就知道，“一旦开始私有化，无论多难都要完成。这就像在战场上，你的枪膛里只有一颗子弹，你需要打中它。这就像是我职业生涯中又一场前途未卜的赌博。”

但这个枪膛不是子弹，而是“联合韭菜收割机”，a股市场历史上最大的收割机之一。

不经意间，3000亿不见了，老周也想知道这3000亿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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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的想法浮现在我的脑海”

2018年2月28日，江南嘉捷正式更名为360，360终于完成了上市的全过程。

周激动不已，发了一条“蒸蒸日上”的微博，以“感谢党和政府，感谢主管部门和各级领导”开头，以“上市不是终点，而是新的起点，不忘初心。去吧。”

就在一个月前的1月5日，360市值达到4498亿元，位列a股互联网公司第一。

这已经不是老周第一次情绪高涨了。2011年3月31日，360赴美上市，总共被超额认购40倍，上市首日涨幅134.5%。当时“3Q”大战刚刚结束，360开始呈现出一条潜龙的模样。招股书直接自称“中国第三大互联网公司”。

2014年初，360股价一度突破100美元大关，真正成为“市值意义上”当时中国第三大互联网公司。但随后一年，360股价一度下跌超过60%。

股价下跌源于华尔街对360能否拿到移动互联网入场券的担忧。当时市场认为只有诞生于2011年的微信是“安全”的。

周非常紧张，但他没有忘记这场灾难。他到处宣扬微信已经成为移动互联网的单极世界老大。“微信在精神上扼杀了运营商”。

李彦宏甚至表现出恐慌。以19亿美元收购91是该公司历史上最大的一次收购失败。

马云之前已经做过了，接连卖微博，卖UC浏览器，开始打微信。

他甚至号召团队去企鹅之家。“与其等着被杀，不如去南极。去别人家打，就该打，而且要打得狠。伙计们，玩得开心！微信根本不是我们的。把企鹅赶回南极去！”

但资本市场认为，应该睡不着周。360作为一家安全公司，当时没有社交，没有地图，也没有付费。唯一值得一提的360手机卫士也被BAT围剿。毕竟谁也不想成为另一场“3Q”大战的主角。

当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时，他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

这边股价暴跌，那边国内a股市场突然开始大牛市。沪深股市每天交易超过1万亿，全民参与股市。创业板从2014年12月31日的1471点，短短6个月涨到4037点。“互联网+”概念股成为1亿散户必争之地，乐视网市值一度逼近2000亿元。整个中国都在谈论贾跃亭的奇迹，尽管有相当多的人在谈论。

越来越多的上市公司和美元结构的互联网公司希望复制乐视的奇迹。他们已经将股票退市，并建立了内资结构，许多公司愿意承担巨额债务。

2015年3月24日，山西老乡冯鑫贾跃亭成功将暴风影音推上创业板。7天前的3月17日，创业记者、知名媒体人雷小宇与冯鑫进行了一次深度聊天。

雷小宇问冯鑫:你觉得按照这个趋势在a股能拿多少钱？

冯鑫:不敢想象。现在，300次不是梦。

雷小雨:你害怕吗？

冯鑫:我不怕。我一点也不害怕。我同事有。有人想，怎么会这样？我们就这么值钱吗？其实我没有。如果你要问我为什么没有，我也说不准。反正我真的没有。

5月4日，上市公司七喜控股开始停牌，中国广告销售第一人江南春正式开始分众传媒的借壳之旅。分众传媒之前在美股上市。2012年8月，高瞻远瞩的江南春率先启动分众私有化，对价244亿元。市场普遍认为，借壳成功后分众市值将超过2000亿元。

5月21日，暴风影音市值达到408亿元，对应2014年净利润4185万元，1000倍PE。冯鑫还是比较保守的。

在这一天，每个互联网人都相信自己很快就会成为下一个亿万富翁。

贾跃亭能做到，冯鑫能做到，江南春能做到，为什么老周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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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行为被魔鬼束缚”

6月18日忙着进军智能手机市场，还360“红海变血海”的决策。

CICC分析师陈和吴越发布报告称，360若回归a股上市，市值将高达3800亿元，相当于市值膨胀近7倍。

陈的计算方法是按照a股同类上市公司的估值水平对360业务进行估值，然后相加。其中PSP业务估值1400亿，搜索业务1100亿，游戏业务740亿，企业安全业务420亿，智能手机业务140亿，加起来3800亿。

“这是一个保守的估计，既没有给奇虎360的领先地位溢价，也没有考虑到奇虎360与国药合作成立医药电商的进展。”报道称。

谁也挡不住300亿的诱惑。

老周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只是来a股割韭菜的。他在公开信中表示，“私有化是我们在反复考虑当前全球和中国资本市场环境后做出的审慎决策，也是加快业务全面升级、拓展业务发展的重要一步空。”

中信国安、金砖丝路资本、红杉资本、华盛资本等投资机构宣布加入老周的买家阵营。中概股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私有化交易正式拉开序幕，一个艰难的过程开始了，其中的艰辛外人是看不出来的，老周心知肚明。

私有化投资巨大，以老周为首的买家向银行申请了30亿美元的贷款。为此，他曾开玩笑说自己是中国最大的“负心汉”。

资本市场瞬息万变，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足以摧毁整个资本运作。特别是当时a股正从牛市的顶峰往下走，情况比较复杂。

投行先跑了。因为中概股股价暴跌到360，负责私有化的投行在2016年初选择退出，随后华泰联合接手。

2016年下半年，证监会收紧重组。这一消息给每天不得不支付巨额资金成本的买家带来了巨大压力。

市场对借壳的保密性要求非常高。如果有任何麻烦，后门将失败。但360的借壳是史上最受关注的一次，一亿散户不停猜测360会借壳哪家上市公司，以至于市场上出现大量360概念股，涨跌互现，好不热闹。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华微电子仅仅因为代码是600360，股价变动频繁，就成为投机者关注的焦点。

每一个变化都让市场再次关注360的借壳事宜，这可能会毁了潜在的借壳交易，让360和中介紧张。

事故每天都在发生，项目运营的真实难度远远超出外界的想象，以至于360集团副总裁王理称之为“奇迹”。

2017年6月，江南嘉捷停牌，360重组的信息开始传遍资本市场。

江南嘉捷的代码是601360。散户猜600360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这真的是周。

60这个数字是老周的图腾，AK47也是老周的图腾。周有两辆豪车，一辆车牌号为“360U”，另一辆车牌号为“A4K7”，类似“AK47”。后来又做了代号“AK47”的360 OS。

而史上最受关注的“联合韭菜收割机”即将在a股市场诞生，带着AK47的老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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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图伸手去拿，但我抓住了它空"

陈和吴越的判断并没有完全错误。2018年1月5日，360借壳江南嘉捷市值达到4498亿元。

如果4498亿的市值能维持到2018年下半年的10月10日，老周将以近千亿的身价登上胡润百富榜。在这份榜单上，马云身价2700亿，排名第一；马身价2400亿，排名第三；雷军以1100亿元排名第9，网易丁磊以900亿元排名第16。

但2018年是老周的本命年。在这一年，中国证券市场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3月30日，360回归a股满月，国务院发布CDR试点意见，这意味着腾讯、阿里、JD.COM等创新型企业，只要满足不低于2000亿元人民币的市值要求，预计未来将通过发行cdr直接回归a股。

以至于到了下午，老周在朋友圈感叹“我的人生失败了这么多，没有任何意义”。

"我亲爱的儿子被我阿姨带回家了，所以他自己付了出租车费。"微博网友调侃。

虽然CDR很快销声匿迹，但11月1日，科技创新板和注册制改革的消息传遍了全国。业内普遍认为，360的互联网同行很快就能直接登陆科技创新板。

但是股市已经变了。在去杠杆背景下，2018年a股市场剧烈波动，上证综指下跌24.59%，创业板指数下跌28.65%，市场流动性明显萎缩。今年的行情和之前的熊市不完全一样。大量“韭菜收割机”的拥有者，也就是上市公司的大股东，因为股票质押爆炸而被a股收割，很多人破产，身败名裂。

曾经的创业板第一白马股碧水园，曾经市值800亿，如今市值250亿，净利润25.91亿；即使是这样的公司，也是因为债务压力，才被迫委身于国有资产。

暴风集团一心想做音乐小视频，进军电视、VR、秀场、游戏。甚至一度准备进入金融行业搞小额信贷。好在政府对公司监管严格，被迫放弃；现在，暴风科技终于成功成为了一个音乐小视频。2018年前三季度亏损2亿多元，账户里剩下不到2500万。

30不可避免的受到影响，股价从最高点66.5元跌至2018年底的20.37元，下跌近70%；现在市值不到1400亿。

一切都是那么不可预测。不仅有资本市场翻天覆地变化的巨大冲击，还有360在移动互联网世界的持续滞后。

在现在的互联网世界里，前排已经看不到360了。华为、阿里和腾讯坐在前三名，而JD.COM、小米、美团、今日头条和滴滴坐在第二排。甚至携程、陌陌、微博、Aauto快一点、拼多多都是360之前的。

周总是想赢。在a股割韭菜，是老周在“3Q”大战中重回人生巅峰的契机。另一次是做手机。

两次战争的间隔时间不长。小米、华为、OPPO、vivo竞争激烈，在硬件领域没有太大优势和胜算的老周希望通过与酷派联姻，在东莞松山湖推出新品牌奇酷，进而找到360在智能手机行业的位置。这是2014年的圣诞节。

周给这个联盟起了个外号叫“松山湖之恋”，这根本就不是周，更不是AK47。结局是，“东莞没有爱情”。

上一次爱情崩塌是和傅盛在一起。

猎豹移动的掌舵者傅盛，曾经的“360安全卫士创始人”，老周眼中的“汉奸”，一度受到老周的高度重视。

周这样评价傅盛，“我的脑子里总是充满了关于产品的想法，但我需要一个产品经理来帮我实现这些想法。傅盛就是这样的人。”

猎豹的移动商业模式和360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360专注于国内市场，猎豹移动70%的用户在海外。正是这种关系，让我们有机会更清晰地观察360的资本市场定价。

2015-2017年，360营收从93.57亿元增长至122.38亿元，年复合增长率14.36%，净利润从13.4亿元增长至33.72亿元，年复合增长率58.63%；同期，猎豹移动营收从36.84亿元增长至49.75亿元，年复合增长率为16.21%，净利润从1.77亿元增长至4.34亿元，年复合增长率为56.59%。

2018年前三季度，360营收和归母净利润同比分别仅增长11.77%和7.93%；同期，猎豹移动营收和净利润分别增长0.38%和43.99%。

商业模式差不多，成长性差不多，但是猎豹移动现在的PE不到8倍，相比360的PE近40倍，简直是天价。

除了猎豹移动，第二个可比的公司是。虽然360和360的业务线不太一样，但业务的重要部分是搜索，收入来源的大头也是互联网广告。

其营收接近360的7倍，但市值不到360的3倍。从增长来看，2018年前三季度，营收和净利润分别增长22.57%和80.27%，仍处于高增长阶段。

其竞争力远强于360，估值应该高于360。但实际情况是PE只有14倍，远低于360。

整体来看，虽然降了3000多亿，但是市值1400亿的360还是太贵了。

确实是强大的“联合韭菜收割机”。

现在的问题是，一不小心，老周就有可能被收割。

私有化之初，为了获得30亿美元的贷款，360的大股东齐心智诚承诺在交易完成后将其持有的360股份全部质押给招商银行深圳分行。该股占360总股本的48.74%，老周为七鑫志诚第一大股东，持股17.38%。

质押开始于2018年3月14日，当日360收盘价为49.86元；2018年12月31日，360收盘价为20.37元。通常的质押比例是7折，也就是说如果360股价继续下跌，会有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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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回头看失去的3000亿。

风险不可避免。

如果你周围看不到一头灰犀牛，你自己就是那头灰犀牛。2018年是这样，2019年也是这样。

好在老周个人直接持股不质押。这部分股权占总股本的12.14%，目前价值约170亿元。

借壳上市时的业绩承诺是2018年不低于29亿元，2019年不低于38亿元；好在2018年前三季度已经完成25亿。

生意越来越差。好在上市公司体系还有企业安全资产。最新消息，360企业安全集团已完成9亿元B轮融资，投后估值206.5亿元，未来将上科创板。

花椒直播和360金融这些不在公司体系内上市的公司也在市场上占有一席之地。30 Finance刚刚完成在美国的上市，最新市值20亿美元。

冯鑫的日子不好过，公司账上还剩不到2500万，市值还剩30亿。冯鑫已经把办公室从13楼搬到了6楼，面积只有原来的四分之一，办公桌也小了一半。

冯鑫说，他已经开始有点后悔了。上市后，他直到2017年底才专心做产品。现在，他选择了“全在电视”；虽然为时已晚，但胜算不大。

如果雷小雨再找冯鑫谈，问他怕不怕，不知道他会说什么。

除了继续大力卖广告，分众传媒江南春开始让公司回购股份，已经买了近10亿，2019年还会继续买。江南春当然不担心。2018年前三季度，公司经营性现金流净流入15亿元，账36亿元。

老周迷茫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世界变化这么快。他不知道3000亿市值去了哪里，也不知道股价接下来会怎样。

周把微信的名字从AK47改成了“AK74”。AK47曾经是他的生命图腾。

他甚至称自己为迷途羔羊。

2018年的最后一天，他在朋友圈说，“我很迷茫。为什么我们在新的一年里会有如此庄严的历史沧桑的感觉？为什么很多人试图充当神或者先知的角色，深信不疑地预测未来，给我们迷失的羔羊指明方向？似乎只有这样，我们才会在不可预知的未来中面临巨大的焦虑和困惑。”

老周一定听过张震岳的《迷途羔羊》:

“不要回头看失去的3000亿。

不要去想失去的3000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