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旦新生石城川：听不见，但让声音被“看见”

本期:石城传

复旦大学2022级MBA新生，公益奖学金获得者，在无声的世界里摸索成长。广州市番禺区乐书无障碍传播研究中心创始人之一，乐书科技创始人兼CEO。现在，他让一百万听障人士的声音被“看见”，入选2019福布斯中国和2020福布斯亚洲“30位30岁以下精英榜”。

世界是寂静的，他创造可能性。

我觉得我最大的标签应该是“自强不息”。上小学的时候，我没有想到自己会残疾。大学的时候，我没有想过自己会创业。当初创业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考不上复旦大学继续深造。所以我觉得每个人都有无限可能，都应该“自强不息”。

石川于1992年12月出生于四川乐山。他村里的长辈和学校的老师给他的印象是聪明活泼可爱。小学时，他是班长。虽然个头不大，但他爱跑爱跳，“到处玩”，能把班里的事都安排得井井有条。那时候，学习对他来说“没什么难的”。

但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改变了他的生活，他成了一个聋哑人。凭着毅力和努力，再加上一点点“小运气”，他在无声的世界里完成了本科学业，并以应用数学的专业基础开始做无障碍交流研究，希望全世界的听障人士都能无障碍地融入社会生活。

他读了海伦·凯勒的《假如给我三天光明》，他看了《三体》。云这个人物给他的启示是，“一个普通人的潜力也是巨大的”。他相信:只要努力，一切皆有可能。

他手里一直拿着两部手机，一部用于日常联系，一部用于打开自己开发的APP，将声音转换成文字进行交流。他探索了公益与商业的结合。目前公司发展进入快车道，正在进行A轮融资。他希望该公司成为全球领先的基于人工智能的听障群体服务平台。

他努力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在员工眼里，他是一个具有革命乐观主义的“好人”。他希望在复旦大学读书后成为一名“好人+企业家”。

第一部分

读唇语，抄板书，上大学。

1岁时，石城川得了一场病，病历显示“化脓性脑膜炎”。“我在医院呆了一个星期。起初，我还能隐约听到医生和护士的声音，但后来我渐渐失去了声音。刚开始不是很难过，可能还是个孩子吧。我无法预测这意味着什么。”

他的世界从此沉寂。石川的双耳听力损失达到120分贝，他的父母去乐山和成都为他寻找治疗方法。高压氧舱，针灸，猪耳朵炖中药……所有能用的方法都用了，没有一点进展。

因为听不到，父母一开始只能用肢体语言和他交流。他经常要猜父母在说什么，或者石城川这孩子经常因为这个原因发脾气。“打击挺大的，父母也很难过。我看到他们哭了好几次，但我没有哭。”

永远保持前进。上学的孩子用学期来计算时间。大概过了一个学期，季节半转，石城川又回到了熟悉的教室。因为当时农村没有专门的学校，听不见你说话的石城川只好和身体健全的同学一起学习生活。

“老师和同学对我都很好。我上课看老师的口型，结合课本和板书来理解。如果我不会，就去问老师和同学。”为了适应新形势，赶上落下的学期，石城川格外努力，“成绩比以前还要好”。

笔试没有问题。听力损失后才学英语，听说都是很大的挑战。但对于乐观的石城川来说，这些都“不难”，听力考试是“盲考”，失分可以通过优秀的笔试补上。

2011年，石成川参加了高考，但那一年他没有参加听力考试，这让石成川觉得上天对他还是有一点眷顾的。他在一次裸考中以40多分的成绩被暨南大学录取。

从乐山到广州求学，这个在村子里长大的听障男孩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第二部分

希望我学到的东西能帮助到“我们组”

凭着智慧和努力，在老师和同学的帮助下，石城川考上了很多人羡慕的大学。然而，这样的“好”并不完美。

我不能校准我的发音，因为我没有听力。石川渐渐开始变得“不会说话”。他说的话，和他不熟的老师同学都不太能理解。他知道这是很多听障人士最终都会遇到的问题。是“很难”。他希望自己上大学后，能突破耳聋的治疗难题，通过所学帮助“我们这个群体”。

“我最初报考的专业是生物化学。我想研究人类的生物规律和基因遗传。希望通过这些途径来突破和治疗耳聋或者改进治疗方法。”但老师认为听力障碍会妨碍他做化学实验，可能会在实验室造成危险，于是将他转到数学系应用数学专业。

在数学系，石城川学习了很多关于计算机、互联网、人工智能的课程。“大二的时候，我接触了谷歌眼镜，当时很兴奋。我想把它和语音结合起来，设计一种专门为听障人士设计的智能眼镜。别人说话，话就来了。”想到这一幕，他激动得彻夜难眠。他意识到这是一场技术革命，让听障人士能够“看见”声音。想做点什么的种子在心里生根发芽。

但是对于创业，没有经验，没有资金，当时的石城川是不敢想的。

第三部分

不干了。很难找到

努力工作，朝着你的梦想前进。

这所学校是一座象牙塔。对于石城川来说，在找工作的时候，这个世界展现出了残酷的一面:很少有公司会招聘一个没有工作经验的听障人士。投了几次简历，面试了几次，石城川这个大大小小的公司都没有拿到OFFER。

但后来，跨国公司是个“例外”。“面试我的老板是新加坡人。我和他交流，明显感觉到他注重平等，能包容不同背景的员工。”石川没想到，他成功进入这家公司，从事自己喜欢的软件开发工作。

“我很幸运，同事对我都很好，老板还提出安排一个同事和我一起学手语。”他在公司负责过几个重要的IT项目，包括人力资源管理系统软件的开发、数据库模块后端等。“第一年我就被认可了，公司还给我颁发了优秀员工证书。”

工作一年，石城川放不下自己的梦想。“只有走出舒适区，才能发挥自己的无限潜力。”2015年12月底，他决定辞职，为“我们集团”而战。那时，他刚满23岁。

第四部分

创业6年，让100万用户

“看”声

“我自己写代码做产品，我们核心团队只有三个人。该项目最初的灵感来自谷歌眼镜。我们自己做的，真的做了一个产品原型，但是有几个问题没有很好的解决。第一，眼镜的出现让用户的日常佩戴少了优雅和方便；第二，智能硬件成本很高。没有办法量产，也没有办法更好的优化。"

石城川和团队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放下硬件开发，专注于更容易做的软件部分。在互联网平台上，他们主要向听障用户提供一些基础服务，解决他们的基本交流需求。2017年初，一款名为“声本”的APP上线。经过五年多的深耕，有声书APP的用户量已经达到100万，覆盖全国各地和海外。

说到用户，石城川的眼睛一闪一闪的亮，因为有说不完的故事。

就在他去复旦参加MBA开学典礼朗诵排练的时候，一个客户给他打了好几次电话。这位外卖小哥一直在用有声读物帮忙送外卖。因为他的软件突然“失灵”，我急着找石城川。“其实，这没什么大问题。我在电话里告诉他怎么做，很快就解决了。”但是，他刚刚“认识”了这个用户。“他在网上找到了我的手机。”石川说，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他和他的团队一直在优化软件。

有些客户认识他很多年了，包括一个听障儿童和他的父母，他们经常和石城川交流。这孩子以他为榜样，考上了一所理想的大学。这让石城川特别高兴，他用科技帮助自己的孩子享受到了公平的教育。

这本书上线后，团队不断完善迭代。有声读物除了可以接收广播，快速输出单词，还可以训练听障人士的发音。石川本人就是通过这个模块练习的。“我两年前戴了人工耳蜗，现在在安静的环境下能听懂60%左右。通过语言康复训练，我的发音越来越好了。”他笑着说:“你看，软件识别我的声音基本没有问题吧？”

第五部分

报考复旦MBA

探索商业与公益的结合

创业六年间，虽然经历了很多挫折，但公司一直在努力进步。石川表示，公司已经面临资金链断裂、合作伙伴成为竞争对手、合作伙伴意见分歧等诸多困难。但凭借他们对这项事业的热爱和奉献，他们最终化险为夷。

他很坚定地说:“探索商业与公益的结合，通过科技手段为残疾人群体赋能，是我一生的使命。我会走在这条路上，直到天黑。”

石川了解到复旦MBA项目有“公益奖学金”鼓励社会公益组织创始人学习，于是决定试一试。“我们的项目本身就是科技、公益和商业的结合。之前在科技和公益方面比较深入，但是在业务方面相对薄弱，所以特别希望能系统的学习工商管理的知识，带领团队走的更快更远。”

回顾申请和准备复旦MBA的过程，石成川除了兴奋之外，满满的都是感激:“有了奖学金，我有机会读MBA。从最初的邮件咨询到正式招生，差不多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招聘老师一直在全方位鼓励和支持我，帮我解决了一个又一个问题。”

“复旦管院是个温暖的地方。记得开小组会的时候，刚开始还能很自然的参与讨论，但之后讨论越来越激烈。因为听力的影响，我打断有点困难。当时面试老师特意提醒其他同学给我一个发言的机会。我非常感谢那位老师。如果不是她的善良，我可能已经错过复旦大学了！”

石川认为，社会企业最重要的是“使命驱动，通过商业手段解决社会问题。”他在公司说得最多的是公司的使命和愿景——让全世界的听障人士无障碍地融入社会生活；成为全球领先的基于人工智能的听障群体服务平台。

除了有声书APP，石成川团队还为残联、政务服务中心、医院、银行、博物馆等各类公共服务机构开发了无障碍交流系统。，帮助这些组织更好地为听障人士服务，助力智慧城市建设。所以他对“人才”也有自己的定义。

“面试的时候，我会特别注意应聘者的同理心。拥有强大的同理心是加入我们团队的基本条件，所以公司健全的员工会主动去接触和了解残疾人群体，理解多元化和包容的意义。”他经常把客户的良好反馈分享给员工，让员工感受到工作带来的价值，通过适当的物质激励，比如奖金、公司期权，让每个人都做得更好。

复旦大学为这位大一新生成立了生态组织“未来同行”。十大领域包括前沿技术和探索，以及ESG可持续发展。石川说自己是技术出身，特别想投身前沿科技领域。“但我只能选择一个。从公司发展的角度来说，我报名了ESG可持续发展领域，我期待在这里和同学们有更多的交流。”

第六部分

开启双城模式。

但忙得“特别满”

今年秋天，石城川成为复旦人，广州上海双城模式启动。虽然他异常忙碌，但上海秋天的天气，复旦校园的氛围，周围优秀的同学，都让他感到“舒服”。

通过乐书的产品和服务，石城川已经基本可以实现无障碍交流，所以“在复旦无论是工作还是学习，大家都不用特别照顾我，这是我引以为豪的。”这个周末，他上了两天的课，丰富的内容带给他的不仅仅是满足，更多的是思考。

“开始复旦的学习生涯后最大的特点就是忙碌。但是我很忙很正常。和以前相比，最大的不同就是可以更直观的感受到忙碌的结果。因为我在不断获得新的知识和友谊，所以我会感到特别充实和满足。”

石川也希望双城的游学能给公司员工一个学习的榜样。公司里有很多年轻人。以RD人事为例。工程师近10人，平均年龄28岁。公司每个月都有内部员工分享和外部专家培训，营造了良好的学习氛围。

谈到未来，石成川希望自己在复旦大学的学习能够让自己完成从“好人”到“好人+企业家”的转变。“我期待两年后充满公益情怀，拥有一个优秀企业家的视野和格局。在更远的未来，我希望带领公司完成上市后考个博士，为人类知识的汪洋大海添一滴水。”